［ie］时光恋人
| 发病文学 架空世界观 没写大纲所以可能有bug！（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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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发完 略刀 但是甜文！（信我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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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也许我该再早些认识你，好让我们的故事善始善终。
00.
“第167次尝试失败，准备开始第168次重复。”——ink的《逆流记录》
01.
ink是一个时空穿越者，他能够做到使时间倒流。
这项能力是天生的亦或是后天形成的他本人并不清楚，因为自他记忆所及范围内，ink的人生是从青年时期开始的。
通俗一点说，ink没有童年的记忆，他可以记住的只有他十四岁打后的事情。
还有他那个可爱的恋人。
ink不止一次告诉过error自己的记忆并不完整，打不定哪一天就会把error也给忘记。
然后他就能看见error臭着脸拿碳素笔在自己手掌上写下又黑又粗的五个字母。
“error”。那是他伴侣的名字。
那只可爱的小猫总是嘟嘟嚷嚷说只要手掌上的名字还在，ink就不会忘记他。然后当ink笑着调侃他，error又会红着脸想擦掉名字，但是碳素笔干得太快了，最后都只能在手心上留下一团黑色的墨水印记。
然后ink对于error的记忆就只剩面容模糊不清的样子了。
变故发生在一个乏意的春天。二人约好一起看电影，甚至连爆米花和饮料都买好了，在座位上坐下后，ink为数不多的记忆中最清晰的那一幕发生了。
几个亡命之徒冲进影厅，霎时之间，哭声此起彼伏，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接连不断。
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
“ink！蹲下来！”error大力禁锢住ink的手，用刻意压低甚至到变形的气音招呼他，将他往后排靠墙的座椅下塞，脸上满是亮晶晶的冷汗，原本冷漠的表情全然不见。
ink顺从的躲进座椅的缝隙下，反手拉住error将要抽出的手，无声地看着他。
那你呢？你不躲吗？
error同样用眼神回应他，然后轻轻将手缩回，压下身形借着座椅的掩护去到了一个ink无法看见的地方。
这一刻格外难过，度秒如年。
ink手心被浸出的汗打湿，黏糊糊的，耳旁一阵阵嗡鸣，吵的他听不清任何声音。
最后他被救援人员从座椅下扯出来，看见了执法记录人员的口型。
唯一的幸存者。
02.
ink想要逆流时间的极度渴望就是那个时候爆发的。
所以他就回到了约会的前一天。
他看见眼前正瘫在沙发上刷手机的error，缓缓地眨了眨干涩酸胀的眼睛。
“呜哇！ink你又抽什么疯？！”error被猛然扑上来的ink下了个踉跄，手中的手机差点飞出去。
他低下头，却看见ink泛着红色的双眼，然后又把快要本能吐出的脏话止在了舌尖。
“你这是怎么了？前一秒不是还兴致勃勃地说要去看电影吗……”error疑惑不解，在交叠在一起的衣摆下找到了ink的手，然后轻轻握住了它。
ink在发抖。
还没等error做出任何反应，ink仿佛被打开了什么开关，狠狠地把他压倒，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动作。
“不去了…不去了…你还在…这就好……”
一串低声的喃语从ink微启的唇中吐出，抱着怀中人的手臂逐渐收紧，就像恨不得将其勒碎揉入体内。
error的疑问尚未吐露，ink又窸窸窣窣地抬起头，在error面前晃来晃去，仿佛在确认什么，又好像一只小动物在索吻。
是的，那是ink记忆中第一次使用自己的能力。
他没有随意放弃这次机会，而是拼尽全力去拯救error。
“不去了，明天在家陪陪我好不好？”
“这么突然？你到底怎么了？”
“好不好？好不好？”
“行行行，你明天可别又后悔要我陪你出门就好…”
他确实让error逃过了这一必死的情节，而那个电影院也确实发生了伤人事件。
他以为他达成目的了。
直到电影院事件后第三天，error正在浴室中洗漱。
当ink听见浴室里重物摔下的声音，将没锁的门打开。
他看见刚还在说笑的人倒在地上，一抹鲜红的液体顺着潮湿的瓷砖地板滑入下水道口。
error摔倒了，后脑勺磕在了洗手台的尖角上。
ink这个时候才明白，命运并没有放过他。
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折磨他。
03.
所以ink开始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回溯，试图从命定天理的洪流手中剥下他的恋人。
第二次回溯，他守住爱人两天。
error对他说，我爱你。
第三次回溯，他没能阻止对方离去。
error对他说，才不是喜欢和他共进晚餐。
第四次回溯，他看见心中人走在路上。
error对他说，想吃巧克力。
…………
第一百六十七次回溯，他还是失败了，error莫名患上急性疾病并因此逝世。
直至方才，ink刚开启第一百六十八次回溯。
他疲惫不堪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熟悉。
杂乱的茶几，松软的沙发，温柔的恋人。
ink第一次没在回溯成功后立刻说话。
他看着爱人俊俏的面庞，看见爱人搭在沙发边缘的手指，看见吊灯洒下来的橙光印在爱人的身上。
很和谐。
和谐到…ink自己反而像是个心怀鬼胎的精神病患者，之前的所有循环仿佛都只是一个噩梦。
梦啊…
梦吗？
ink感觉大脑昏昏沉沉的，所有思绪缠绕在一起，搅成一团，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事物都出现了重影。
他昏过去了。
一百六十多次的重复一点点消耗着ink的精神，最终在第一百六十七次循环中完全将其压垮。
那个时间线的error走之前对他说了很多话。
ink浑浑噩噩只听见几句。
“放下一些东西吧……”
“别挂念我了……”
“你一个人活着……好好的……”
“再见……”
或许是因为命运的玩弄，一百六十七条循环线中error是病逝的。所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和前提好好道别。
这可能是巧合，但ink就是觉得这是命运为了压垮他而故意为之的。
这么久了，ink的目标从来没变过——救下error，然后活着，任何事情都无法将他的愿望改变。
所以命运让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亲口说出劝他放下的话语。
没有什么是比至亲之人的否认更残酷的。
error对他说的那番话完全是出于爱，而恰恰是因为这样，ink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这一切都是无意义的吗？我应该放下吗？
ink不明白。
ink不想明白。
他不敢思考，他怕这些话是正确的，这样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决心就会像灰尘一样被轻轻一弹就倒塌，然后他就不会有任何理由再回溯时间，再与error见面。
可是他又忍不住思考，或许error的结局只有那么一种呢？或许在电影院死去就是他最好的结局了呢？或许自己不用这么执着，会活得更轻松呢？或许……
或许有许多个或许，但ink再也无力思考这些，他的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中。
04.
ink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他躺在舒适的床上，迷茫的动弹了手指。
他侧过头去，发现那个引起自己千思万绪的罪魁祸首就乖巧地睡在自己怀里，剔透的阳光穿过窗户，落在身边人上，让他整个沐浴着光辉，好像从天堂下来的天使。
ink没有迷茫再久，就悄无声息地起身，轻车熟路地将房子里所有尖锐物品收了起来，又把放在高处的花瓶都抱了下来，然后转身走进浴室，把吹风筒关进柜子里，出门时又随手拉上浴室门。
做完这些，ink又坐回沙发，发起了呆。
error打着哈切走了出来，环顾了四周，对于某些物品的消失并没有表示什么，而是自顾自走到ink面前，也坐了下来。
“我觉得我们需要聊聊。”error沉默许久，忽然张口打破静寂。
“好啊，”ink愣了愣，随后无比自然地回答道，“你想说些什么呢？”
error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转头端详了ink许久，才张口：“你的状态很不好，我看得出来。”
ink点点头，换上了一副有气无力的口语：“是啊，我可太虚弱了。”
error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语气不善地追问：“我说正经的，如果你要继续用玩笑来搪塞，那就麻烦考虑一下后果。”
ink抬眸看向error，多彩的异色眸子里没有任何情感。
他没有说话。
就在error以为他不会回答，ink又突然开口了。
“我不太记得清了。”
这是实话，尽管没头没尾。
多次循环让ink以前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原本十四岁开始的记忆又有几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甚至要每天都回忆一下那天发生的事件才能想起来自己循环的目的。
但error没有过多考虑，而是拿起桌上的一支碳素笔。
ink对这个动作非常熟悉，反射地将右手伸出去，任由error撒气般在他手心中写下名字。
有点痒，他想。
碳素笔笔头摩挲着手掌，那丝瘙痒也从他的手上传到了心里。
写完后error仿佛又反悔了，懊恼地想把名字擦掉，但是ink收回手，握成了一个拳头。
“就这样吧，这样我就不会忘记你了。”
error张口，又闭上，欲言又止。
05.
其实回溯时间并不是没有条件的。
它有一个副作用，每一次穿越，都会被吞噬一段时间的记忆。
那一段记忆会从穿越者的脑海里彻底消失，变成空白，就像从未经历过这些。
ink在第一次穿越时就发现了。
为了防止旁生意外，他准备了一本牛皮本，然后用黑笔在封面上写下四个字——逆流记录。
他在上面记录了他以前经历的所有，事无巨细，并把它一只带在贴身的口袋里。
但是不知在哪一次循环中，这本逆流记录被弄丢了，之后无论ink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本来也就这样，这本笔记迟早会消失在ink的记忆中。
可是他在这条时间线里发现了这本本子残留的书页。
纸张上是被炙烤过的焦色痕迹，往前翻，书封边缘还留着撕下纸页的残留。
被撕去的正是写满ink过往的那几页。
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往事是否被销毁，或者被人所知，但他想知道这本笔记是如何来到这个时间线的。
难道所有时间线的物品都会共享吗？但如果这样，是不是也说明了所谓回溯时间并没有让一切事物都回溯？
因为如果能够回溯一切，这本笔记本应该完好无损的回到自己手里，而不是被塞在某个落满灰尘的角落。
那么error又是怎么样死而复生的？
如果他真的活了过来，那么其他东西又为什么没被恢复？
这是不是……是不是在向他证明一点——
什么时间回溯，什么起死回生，全部都不存在？
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全部是他臆想出来的，他拒绝了error的结局，所以大脑为他编造了一个可以时空倒流的美好童话？
他无法理性分析，巨大的冲击让他头昏脑涨，甚至需要扶住旁边的木椅才能勉强站稳。
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ink倾尽全力去拯救爱人，最后只是一场空想！
说不定在现实，他正被绑在医院病房里，满口胡话，神志不清。
那么这又算什么？
ink张开右手，想看看手上的签名，但是汗液打湿了笔墨，一团黑色在洁白的皮肤上晕开。
看不清楚。
他想张嘴笑，但是有温热的液体滑进嘴角。
他一舔，咸的，苦的，酸的，涩的。
五味杂陈。
然后眼前一黑。
06.
等ink悠悠转醒，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error。
他想张嘴叫一声眼前之人的名字，但只能发出一阵沙哑的嘶吼。
error转过身来，顺手递过一杯水，面色复杂地看着他：“你躺在书房里，怎么叫都叫不醒。”
ink接过水，一饮而尽后单手捂住眼睛，没有回答。
error继续说：“我请了医生，他说你昏厥的原因是因为你压力太大。”
error略微停顿，接着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希望你还记得，我们是恋人，不是别的什么关系。”
就像是被这番话打动了一样，ink把手放下，目无焦距地盯着天花板。
“你知道多少？”ink打断了error的话，“又或者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error皱了皱眉，反问道：“我应该知道些什么吗？”
ink勾起嘴角，无声的笑笑。
“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这下error不再反驳了，他静了静，然后淡漠地说道：“全部。”
ink坐直了身体。
error继续说：“从你第一次开始回溯，到现在，我知道全部。”
“不过，请告诉我，我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ink侧过头：“你本来就没有刻意隐藏，不是吗？”
他早该知道的。
上一条时间线error最后说的那些话，是为了动摇他的信仰，所以他在这条时间线的第一时间才不会忙着去准备救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有机会发现那本笔记。
以及之前error在此条时间线表现出的种种异常。
比如error面对ink莫名把家里东西藏起来，对ink满口胡话都见怪不怪。
包括那本本该消失在时空乱流中的笔记本。
如果error完全不知情，这一切似乎都无法得到合理的解释。
——他最想保护的人，反而是欺骗他最深的人。
ink再次开口：“所以你就一直看着我……犯蠢。”
error斜眼瞟他一眼，避而不谈：“你还记得循环的开端吗？”
ink沉吟片刻，肯定道：“电影院。”
“不对。”
出乎意料的回答。
error的嘴抿作一条直线：“初始的时间线，你已经忘记了。”
07.
初始的时间线。
error与ink相遇时，年仅12岁。
ink是试验品，而error则作为他的观察员。
这是一个地下研究所，里面的实验员坚信人体内都有未被唤醒的“超能基因”，并尝试用各种方法去激活这所谓的基因。
不幸被牵连到实验中的，大多数都是由一所福利院提供的小孩。
福利院供应试验品，研究所挖掘利益成果，分工明确，自成一派。
ink正是这些孩子中平平无奇的一个。
“00-09，这是你的实验编号，我是你的观察员。”error没太在意，公事公办地开口介绍。
“00-09？这不是我的名字。”
error将视线移到玻璃器皿里关着的孩子，眉心略略蹙起，仿佛并不理解刚才听见的辩驳。
“我叫ink，I-N-K…”ink自顾自地往玻璃上哈了一口气，用手指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error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打断了试验品的自我介绍：“我对你叫什么不感兴趣，你只需要知道，我口中的00-09是在叫你就好。”
ink见状只好擦掉玻璃上的白雾，安静的落回器皿最底部。
在这之后，ink接受了许多的实验，身上留下了许多道暗红色的伤口。
error看着这些交叠错综的伤痕，突然觉得挺没滋味的。
他对试验品不可避免地产生情感了。
不管是同情，友情，亲情，以至于是爱情，在这所不见天日的小研究所里都只有一个名字。
——异端。
观察员不可与试验品产生心理关系，这是研究所守则的第一条。
但是当error回过神来，却发现生活中已经挤满那个孩子的声音，怎么分都分不清。
本来error以为，这些见不得人的情感不会被发现，只会在阴暗肮脏的角落滋长腐烂。
他想过要这样颓废隐瞒下去。
可是天不顺人意，在error觉得就快结束时，ink被激发出了所有实验员梦寐以求的能力。
时光回溯。
08.
为了让ink更好的为人所用，研究所不管不顾地连续进行多次大型实验，让ink反复穿梭于时空之中，而实验人员只需要看着ink脖子上带的异次定位器，就可以保证试验品不能逃脱。
那一段时间，error再没看见ink。
变故终于发生了。
ink在多次回溯中学习到了许多知识，有着自由之心的鸟儿最终还是扇动翅膀。
他带领研究所五十多个试验品，发动了反抗。
他们打翻了所有用来实验的仪器，把化学用剂倒在地上，用绳子捆住前来阻止的研究员。
只差一把熊熊烈火，这令人发指的一切就将结束。
但是他在那群挣扎的人中看见了error。
ink对于error没有任何其他情愫，但他下不去手。
他能感受到error对他有不同于别人的情感，或许就是因为这个，ink对error说不上恨。
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他童年时期唯一接触到的正常朋友。
他犹豫了。
ink想让这个与众不同的小观察员活着，可其他试验品并不这样期望。
最后他还是看着那个他唯一的童年记录者消失在火舌之中。
等他领着50多个孩子走出研究所的废墟，就看见守在外面等候已久的越野车。
上面走下来几个身形高大的成年人，ink眼尖地发现来人腰上都别着武器。
这些人面无表情，心中只有上级的命令——抹消这个研究所的所有活体的存在。
孩子终究是孩子，尽管有异于常人的超自然能力，却还是在对方严密的包围下一个个倒下。
ink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目无焦距地看着天空，他感受到意识正在流走，他的体温逐渐降低。
如果…时空能够回溯，他没有来到这个研究所，error也不是什么观察员。
或许，这样平淡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他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强烈的不甘从心底迸发。
凭什么？凭什么他ink就要遭受这一切？凭什么他没权享受幸福普通的生活？凭什么他的重要之人就不能留下？凭什么他就要屈服于命运之下？
这么想着，ink最后一口气也被抽走。
他想救下error，他也想活下去。
更贪婪一点，他想和error一起过普通人的生活。
能力发动。
ink的不甘动摇了自己的异能，时光回溯不再只是时光回溯，他回到了福利院时期，并且多了一个叫做error的竹马。
他用意念改变了时间线，将一切都拉到了他所梦想的位置。
这个世界没有研究所，福利院是正规的，error也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观察员。
就像一个童话世界。
但凡事都有代价，他得到了一部分想要的，就必然会失去另一部分他未得到的。
——error。
命运向他收取了代价，error在每条时间线都会提前离开。ink无法接受他唯一在意的人被迫与他分开，所以开始了与命运抢夺时间。
这就是循环的开端。
每一次循环，error就能多活几天，经过上万次的回溯，ink最终带着error来到了20多岁。
而相应的代价只是ink被回溯能力的副作用吞掉十四年的记忆，以为循环始于十五岁看的一场电影。
值了，至少ink觉得他赚了。
09.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记得这一切？
ink没把话说完整，但error听得懂。
“也许你发现了，回溯时间的重置能力正在逐渐减弱，也就是说你的能力在一点点失效。”
ink浑身一震，仰头看向error。
error回看向ink，冷静地说：“我是在往前40条时间线想起来的，每隔一条，记忆就回复许多，之后我也一直在为唤醒你做准备。”
没错，ink的笔记本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丢的。
ink艰难地开口：“可是我的能力仅限制我个人。”
我的能力只限制我自己，如果你知道你在循环，完全可以自己脱离回溯。
error静了许久，开口质问：“我自己脱出，然后留你一个在时间洪流里挣扎，请问我看起来那么欠吗？”
ink愣住，说出的话几近带着哭腔：“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呢？”
error没有回答，反而抛出另一个问题：“在知道我的结局必死后，你为什么没有暂停循环？”
ink没有出声。
他知道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是一样的，一样的蠢，也一样的煽情。
因为我不想只留你一个，我想陪你到最后。
我想让你知道，万千诡诈当中，还会有人愿意为你，披荆斩棘。
二人都没再出声，卧室里静得吓人。
ink别过头，不愿意再看error，像小孩子赌气一样紧闭着眼睛。
但是error没有放过他，轻轻走到人身边，将手搭在ink肩膀，如此微不足道的动作，却拍得ink隐隐作痛。
“你需要做出一个决定，ink。”
“是虚幻之生，还是真实之死。”¹
ink这才回过头，红着眼看面前这个人。
你怎么那么残忍。
明明知道我的执念就是你，为什么还能轻描淡写地叙述未来的结局？
明明知道一旦结束你我都不会善终，为什么还能理智冷静地催促选择？
error看见ink低头沉默的样子，轻叹一口气，伸手将ink埋进自己怀里，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碳素笔。
“手，拿出来。”
ink听话地将右手手心向上放着，让error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名字不消失，就算我还在你身旁。
这样一来，你永远都不会有孤身一人的时候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否愿意结束循环了吗？”
从此永远，不再孤单。
10.
“我市郊区一研究所发生爆炸，在经过三天的搜救下，确认无人生还…”
电视机里播报着每日新闻，短发的女主持人有板有眼地念着桌子上的纸稿。
靠在沙发上的青年面无表情地拿起遥控器关上了电视。注意到这一举动，他身边的一个男孩做出吞咽口水的动作。
“error？”
被叫做error的青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出声的男孩。
“我知道我做出这样的行为，你很生气，但你要相信我绝对不是…”
“绝对不是故意的。”error帮ink说完了整句话。
ink：……
你这不是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吗！
虽然这么想，但ink面上还是没流露出任何无奈，反而好声好气哄着对方。
这件事确实是ink的错。
在结束循环后，ink惊奇地发现自己周围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们没有消失，甚至完好无缺地待在原地。
error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回到了他12岁那一年，也就是研究所被毁，循环的开始。
但error和ink并没有随着时间的跳跃而变回12岁。
可是研究所的确被毁了，死难者名单里也确实有error和ink，但他们也的确好好的站在这里。
唯一的解释就是ink开启循环所带来的改变确实发生了，他们就像是从平行世界凭空穿越到这个世界。
error和ink死去了，但是他们以另一个身份活着。
按理说这应该是再好不过的，可是ink得知这一点后又接着使用能力回到过去，等他回到现实之后才告诉error
——我把小时候的我转到了另一个福利院，有你的福利院。
这样一来，ink不会被研究所买到，也就不会拥有超能，error也不会成为研究所的员工。
皆大欢喜。
可是error看起来非常生气。
“你轻易改动了过去，不担心回不来吗？”
“不担心，因为我知道你还在这里。”
“……你是笨蛋吗？”
error撇撇嘴不再说话，他出神地望着窗外停在树枝上的鸟，动了动嘴唇，吐出一句话。
“Love is the one thing that transcends time and space. ”²
不用担心，我会等你，不再孤独，我会爱你。
在时空乱流中，我总能找到你。
我的时光恋人。
END.
注释：1.摘自《死亡万花筒》。
2.摘自《星际穿越》，译为：爱是唯一可以超越时空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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